三 通读《新文学的源流》发现周作人在很多方面是相互矛盾的。首先,周作人不能坚持自己提出的观点,总会在后来进行补充甚至推翻。他用“言志”和“载道”来区分文学,提倡“言志派”文学,反对“载道派”的文学,可在1935年,周作人在《<新文学大系.散文一集>导言》中说:“言他人之志即是载道,载自己的道亦是言志”。这里“言志”和“载道”似乎不是那么的水火不相容,区分的界限也不明显,周作人也不像之前对“载道派”文学一棍子打死的强硬态度。留日期间周作人认为文学如果只讲感情,则会流入浅薄一流,可20年代初在《自己的园地》中主张文艺“不必服侍人生”,“文学的重要目的是在表现自己的思想感情”,开始提倡文学的“自我表现”,到30年代中期却又出现解体迹象,过去坚持的文艺观已经站不稳脚跟了,好不容易建筑起来的文艺思想大厦开始欲坠。 另外,简单地以“言志派”和“载道派”来划分文学的合理性也是值得探讨的。漫长的文学发展历史能否这样简单加以划割?钱钟书指出:“诗以言志和文以载道在传统的文学批评上,似乎不是两个格格不相容的命题,有如周先生和其他批评家所想者”,撇开这点不论,周作人认为文学是无用的,可文学史上的文学却并不像他所说的那样,有很多鼓动人心的作品存在,它们并不一定就是“载道”一流。 再次,虽然新文学运动和传统文学有着内在渊源关系,可周作人认为新散文虽然经过西洋思想的浸润,可基调仍是儒道二家,认为“整个五四文学运动都是明末公安、竟陵运动的延续,这自然是极大的谬误”。新文学在发展历程中,外来的影响是不可小觑的,再者传统文学的转变都是在内部更迭的,没有哪一次像新文学运动一样受到外来文学的刺激,这也显示新文学运动的独特之处。 四 《新文学的源流》表现了知识分子在积极探索文学发展方向上的矛盾和艰辛,虽然存在着不少的问题,可它的影响却很重大。周作人努力寻找新文学的根源,让新文学有根可循而不至于悬在空中的空洞之物,努力寻找新与旧之间的契合点。它给予后人的启示:在吸收传统毕业论文格式文学的基础上,借鉴外来文学,新文学走得才会更坚实;一味移植外来文学,不遵循文学发展的内在规律,就会出现水土不服,不能久远生存。 【参考文献】 [1]周作人.新文学的源流[M].南京:江苏文艺出版社,2007. [2]周作人.艺术与生活[M].长沙:岳麓书社,1989. [3]周作人.永日集[M].长沙:岳麓书社,1988. [4]周作人.知堂回想录[M].香港:三育图书文具公司,1980. [5]钱理群.周作人传[M].北京:华文出版社,2013. [6]钱理群.周作人研究二十一讲[M].北京:中华书局,2006. [7]黄开发.人在旅途——周作人的思想和文体[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9. [8]钱钟书.评周作人的新文学的源流[M].新月,1932(4). [9]罗岗.写史偏多言外意——从周作人《新文学的源流》看现代“文学”观念的建构[M].现代文学研究丛刊,1996(3). [10]罗钢.周作人的文艺观与西方人道主义思想[M].现代文学研究丛刊,198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