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的道路(2)

　　小说《伤逝》中，主人公超尘与庸俗不堪的丈夫张九模的生活使她处于极大的生存危机之中。以前的情人李东烟的出现使超尘以为爱情可以摆脱自己的精神危机，但是她失望了，李东烟沉醉于世俗和肉欲，信奉“爱情至上”的超尘无法忍受丈夫的卑鄙和情夫的恶俗，而且她也没沐浴到神的光辉，所以就只能在精神幻灭后走向毁灭，而不会有更好的命运。

　　在分析了这三部小说后，我们不难得出这样的结论：在克尔凯戈尔看来，面对存在的虚无有截然不同的三种态度，一是美学或感性的态度；二是伦理或理性的态度；三是宗教或非理性的态度。他认为只有持第三种人生态度，人才可能逃脱感性的诱惑和理性的限制，才能摆脱一切孤独的存在，成为真实的存在和一个真正的基督徒。作家北村用文学建构了一个宗教的世界，希望以此来达到救赎人们精神的目的。

　　对于北村而言，他无法忍受终极意义的匮乏，找不到意义的日子如同无底深渊，“无法想象人能没有任何神圣的依靠活下去，这是不可能的。”[3]

　　二、小说中宗教意识的意义

　　“如果神的确存在，他们为什么会默许奥斯威辛集中营、南京大屠杀和广岛原子弹？神在这些残忍的时刻公然缺席，人们还能将神作为一种安慰和依靠吗？”[4]

　　但是，即使对于神的存在与否存疑，人们仍没理由对北村的努力弃置不顾。在生命、文学和神之间，北村直言“人活着是有意义的，没有神，活着就没有意义”“而文学则是极其无力的，最好的文学也只能接近一种可能准确的诊断，却从来不开药方和治疗。”[5]从弗洛伊德的“死亡本能”的学说到世界大战的历史事实，人性的局限和黑暗得到了充分暴露。现在的语境里面，人类的自信不断下降，在某些时候，人类甚至从万物之灵的位置背后觉察到孤单无助。这使得一些人企求着一个更高意义给予指引。这样古老的福音将带来安慰、爱和良知。也许对神的存在与否的辨析在这个语境里不是那么重要，更为重要的是哪种情况对于人类精神更有助益。换句话说，这个问题的意义已经从“真”的范畴转移到了“善”的范畴。

　　关于天堂的神秘主义，是古典的神秘主义。它一方面表现了人的渺小，但是另一方面又表现了人的神圣，从人间到天堂，是顺从自然，是回归，是升华，它体现了人类的浪漫情怀。所以对北村小说中的宗教意义的考察，我们还可以从新浪漫主义的角度来认识。他毕竟是以一种想象的方式为人类找到了一条解脱精神危机的途径，当北村的小说以一种想象的“神圣”来支撑时，即使只是一种想象，但使小说不再是猜想，它确实超越了现实，为人们寻找到了精神救赎的可能性。对此，在这样的现实生存环境下是应该给予更多认可的。

　　参考文献：

　　[1]北村.张生的婚姻[J].收获，1993，（3）.

　　[2]北村.活着与写作[J].大家，1995，（1）.

　　[3]南帆.先锋的皈依——论北村的小说[J].文学评论，1999，（3）.

　　[4]北村.我与文学的冲突[J].当代作家评论，1995，（4）.

　　[5]北村.活着与写作[J].大家，1995，（1）.

　　（编辑：成向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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