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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墟里的时间(2)

时间:2014-03-26 14:59 点击:
而她家的母鸡,正带着一窝小鸡崽儿,咕咕咕地摇摆过来,见人靠近,立刻炸开翅膀严阵以待,一副闲人勿近,否则老娘跟你拼命的架势。 继续往前走的话,我还会看到枣树在院子里结果,玉米在田间长大,桃花一夜之间开了

  而她家的母鸡,正带着一窝小鸡崽儿,“咕咕咕”地摇摆过来,见人靠近,立刻炸开翅膀严阵以待,一副闲人勿近,否则老娘跟你拼命的架势。

  继续往前走的话,我还会看到枣树在院子里结果,玉米在田间长大,桃花一夜之间开了,人们跟它们一起发芽、开花,又随叶子一起落下。

  不过还是就此打住为好,毕竟,怀想再多也无济于事。目光回归实处,面前依旧只是一座废墟。我奔腾的思绪对它毫无触及,它只管卧在这里,清冷,散淡,高深莫测。那表情彷佛它获悉了全世界的秘密,又似乎全世界均与它无关。在它面前,一切都显得虚幻模糊,包括我自己。万物都毛了边儿,慢慢融化……

  我看到,废墟身上散落着的,大把大把被残雪渍得冰凉透骨的时间。它们高高在上,对这片废墟,这条胡同呈全面包围之势,无死角,无遗漏,完全一副绞杀到底的态势。它们无影无形,却又无坚不摧。它们狡猾地藏匿起自己的青面獠牙,给我们看它们绵羊、兔子般的乖巧、老实。

  它们悄无声息地运用蚕食之计,一小口儿一小口儿斯文地品咂,直至把一座房子、一条胡同消磨成一副骨架。而这一切,又做得不落痕迹——所有物件儿并不是一下子从你眼前消失不见,而是今天被弄丢一点,明天被隐去一些,天天守在这里的人,反而不容易鲜明地感觉到这种失去。它们一遍遍地过滤,翻检,先消磨了最好消磨的,然后,然后的然后……反正时间有的是时间和我们玩这种捉迷藏的小把戏。

  现在,我的情绪还真有点儿复杂,我不知道应该对时间充满惧意还是敬意了。不过,如果所有的存在和消失都自有它的道理,那么我还有什么可纠结的。干脆想想另一个问题。

  在这座废墟之前,肯定还有更老的废墟吧,还有更老更老的废墟吧?那时,眼前的这座废墟也许还没有出生,也许还只是刚刚出生的新房子。然后,一茬一茬诞生,一茬一茬覆盖,周而复始。也正因如此,放眼望去,村子里才并不荒凉,到处都是新的旧的半新不旧的房子。

  那么,胡同的深处是什么?还是胡同,父亲的胡同,爷爷的胡同……

  依照这样的思路,时间的深处是什么,还是时间,一辈子又一辈子的时间。

  我对这样的想法有些着迷,我感觉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万分接近某种本质,真相呼之欲出,一切昭然若揭。所有隐秘的,悬疑的,深刻的,浅薄的,大到生命的始末,小到一粒尘埃的轨迹,竟无不在这座废墟里埋藏着答案,预设了伏笔。

  这样的发现让我瞬间苍老,我必须趁我的腿脚还动得了之前赶回家去。

  趁我还能走动,我要将二十五年前忘了关好的鸡窝门掩好,那个晚上,因为我的过失,黄鼬叼走了两只鸡。

  我要在厕所外面恶作剧地大叫一声“爷爷”,爷爷肯定又背着奶奶躲在厕所里吸烟,那忽浓忽淡的烟草味儿不止一次出卖了他,他总掩耳盗铃般地意识不到。

  我踮起脚尖,在门楣上厚厚的尘土中摸到了那把钥匙,打开已经生锈了的锁,我要先点起一盏灯,然后,燃起灶里的柴禾,我想在温暖的土炕上好好睡一觉。

  此时,屋外狂风大作,远远近近的窗比着劲儿地咣咣作响,门猛地被从外面推开,风撒着野闯进来,灯光躲在墙角摇晃得厉害,灶里的那星柴禾忽明忽暗。四面八方都是坍塌的声音,倒下,倒下,一千种一万种倒下。

  根本无处可逃,我和外面那些正在坍塌着的,没有什么两样,或者终将没有什么两样。漫天的尘埃落下,我更在尘埃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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