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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说茶馆(2)

时间:2014-03-10 16:41 点击:
对于这样的结局,梁太太好不懊丧,都怪自己话说得太直白,不留后路,结果遭人戏弄。梁太太心里藏着委屈,想发作又不能,邻居太太们哪里能少得了?没有她们,生活该是多么无聊,而且那种受人尊捧的感觉正是她所渴望

  对于这样的结局,梁太太好不懊丧,都怪自己话说得太直白,不留后路,结果遭人戏弄。梁太太心里藏着委屈,想发作又不能,邻居太太们哪里能少得了?没有她们,生活该是多么无聊,而且那种受人尊捧的感觉正是她所渴望的。

  再次聚会,梁太太语气柔和地对惠太太说:“上回你提到的事,我对我先生说过了,他说跟你老公合作不是没有可能。”

  “哦,太好了!我就说过的嘛,梁太太做人大度,高风亮节。现在的世界是有钱大家赚,好邻居才是无价之宝。”惠太太眉毛高高挑起,“明天我就带我老公来府上拜访,到时候希望梁太太能在旁边适时美言几句哦。”

  “啊?拜访就不用了,总之,我会尽力说服我先生。”

  “梁太太好伟大哦!能认识梁太太这样的热心肠人,真是我们的福气。”惠太太脸上满是可爱的媚态。

  其余在场的太太们,也跟着附和:“是啊,梁太太没有搬来的时候,我们在一起聊天、打麻将一点意思也没有,多亏认识了梁太太,我们的生活才这样有味道。”

  这次,梁太太又成了最大的赢家。大家都夸梁太太牌技一流,让人输得心悦诚服。

  梁太太明白,要维持这样受人尊捧的待遇,就得满足邻居太太们的需求。可是,她能给她们什么好处呢?她们只知道她有个有钱有地位的知名企业家老公,可是她们哪里知道,她只不过是个寂寞的家庭主妇而已。

  送走邻居太太们已是深夜。梁太太耐心地等待老公回来。可是,接到的电话却是老公今夜不回来了。

  养花的女人

  薛兆平

  我跟妻子又吵了一架。一气之下,我就跑到表弟家小住几日。

  表弟家所在的镇上,有一个远近闻名的大集。在集市入口处,我们碰到了一个养花的女人。表弟说,那个女人三十多岁,但看起来有四十开外。她的膝前摆放了大盆小盆的各式花草。那花草虽不名贵,但看起来都经过精心打理,很养眼,很舒心。

  表弟说:“多买她几盆花吧。每次我都会买一盆两盆。唉。挺可怜的。”

  我不解地问:“看起来她很平静,没有苦大仇深的样子啊。她怎么了?”

  表弟便给我讲起了这个女人的故事。

  这个女人嫁了一个本镇的男人,结婚好几年了一直怀不上孩子。那个男人脾气越来越坏,爱喝酒,每次喝醉了,就打她骂她。打得最厉害的一次是两年前,女人昏迷了两天两夜。

  醒来后,人们都以为她会和丈夫离婚,离开这个苦难的家。但是,让人想不到的是,她很平静,并且爱上了养花弄草。她一有空就侍弄她的花草。

  后来,她就到集市上来出售。集市上卖花的人有好几个,但是,只有她的花草打理得精致。所以,人们都爱买她的花。

  我迫不及待地问表弟:“那后来呢?”

  表弟说:“后来,她家里到处都是花。”

  我打断他说:“我是说她和她丈夫。”

  表弟回答:“后来他丈夫再打她骂她,她都不还手不还嘴,她只精心侍候她的花和草。他丈夫后来举起手要打的时候,看着安静地浇花的她,竟然慢慢放下了手。她丈夫不再打她了,酒也喝得少了。”

  我很吃惊,这是一种什么力量?那一定是花的力量。在暴力面前,在纷争面前,能够安之若素、平静如水地养花弄草,这是一种比暴力还有能量的力量,它能融化冰雪,消减怒火。

  我望着那个养花的女人,静静地想了很多。她平静的脸、安静的眼神,给了我一种力量。

  我买了她两盆富贵竹。

  带着那两盆精致的富贵竹,我跟表弟直接告别,乘车回了家。

  从此,我也爱上了养花,工作之余,除了读读书,看看报,就是养花弄草。慢慢的,我跟妻子之间的争吵少了,关系更加亲密了。

  有时候,望着那两盆富贵竹,我就会想起那个养花的女人。有一次,我打电话给表弟,打听起那个女人的近况。

  表弟说:“她已经很久不到集上去卖花了。”

  我很吃惊,心中有种莫名的担忧,忙问:“发生什么事了?”

  表弟说:“她怀孕了,他丈夫不让她出来卖花了,而是把她像花一样养在了家里。”

  听到这个消息,我望着那两盆富贵竹,心中慢慢升腾起一份欣慰与幸福。

  刀痴

  陶群力

  天还没亮透,东边露出一块鱼肚白,西面只显出些轮廓。一阵清脆的叮叮当当声,穿透清晨的雾霭,传遍了整个天塘镇。

  镇上好些人家从梦乡里被吵醒,有的骂:“妈的,这刀痴又不安生了。”

  说起“刀痴”水禾,天塘镇的人有的会摇头,他早年没了爹娘,到了十来岁就跑生活了。在建筑队挑过土方;也上城里踏过三轮,跑过运输。后来有了钱就买了车雇人家开车了,自己则开起了亏本的铁匠铺。

  到了二十来岁,有人给他提亲,这呆头说:“别看我有钱,其实真没钱啊——我的铁匠铺是亏本经营;再说,我以后就只开铁匠铺。”把个说媒的媒婆气得够呛。

  一晃十多年就过去了,他仍旧是光棍一个,依旧是每日打铁,过着不死不活的日子。但或是上苍有眼,或是机缘巧合,有日,一个十八九岁女孩路过铁铺,一缕金光像流水一样照在水禾的胸口那小山包般起伏着的肌肉上,姑娘的脸就桃花一样红了,心跳得好快。

  这姑娘就是梅香,梅香后来就成了他的老婆。

  两口子结婚后,水禾天天打铁,梅香不仅不反对,也好像是迷上了打铁。他俩着了魔,刚开始早晨打,后来整夜打。有时没客户了,两人就把事先打好的铁器又熔化了重新开始打。

  叮叮当当的声音吵闹着村里人,村里人就去告到镇上。说水禾最近越来越不像话了,白天吵,夜里吵,整个一疯子!

  镇长对水禾说:“水禾啊水禾,你痴迷打刀那股子劲我很喜欢,也支持,不过,你也得体谅街坊邻居。”

  听到镇长的话,水禾不吭声,脸上那一颗颗小痘痘更红了,水禾两眼很委屈地望着镇长,像是欲言又止。他想起了父亲郑恒福——父亲临死前把水禾唤到床前,让他跪下,说:“你……你给我保证,无论今后世道如何,你必须当铁匠,把家业传下去,一定得让‘郑氏香火’不……不……不断,在你的手里……”父亲一口血喷了出来,咽气了。就在那一刻,水禾发誓,这辈子一定要与刀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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