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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无意识理论在《山上的小屋》中的运用

时间:2021-05-14 15:57 点击:
新时期以来的文学深受精神分析学说的影响,《山上的小屋》描绘了一个梦魇般的世界,充满了象征和隐喻,这无不体现出精神分析学说中无意识理论的运用。
  由弗洛伊德开创的精神分析学说是西方现代主义文艺思想的哲学基础之一,它关注个人、自我、心理等微观叙事,主要着眼于反思现代化。其曾两度进入,深深地改变了人对人的观念的看法,尤以第二次更为显著。精神分析学说第一次出现在是在上个世纪二十年代,鲁迅、朱光潜、郭沫若等人深受其影响;再次在得以传播并发生巨大影响则是在“文革”后的新时期。随着政治气候的逐渐转变以及思想观念的自由与开放,人们越来越关注人的自由与个性,关注人的内心世界。
 
  众所周知,新时期是裹挟在“文革”的阴影中来到人们面前的,“文革”对人的主体观念的歪曲是可怕的。80年代初并贯穿整个80年代前期的关于文学中人性、人情、人道主义问题的讨论以及作为这场讨论理论指导的精神分析学说中的主体性思想,影响了整个新时期以来直到今天文学中“人”的主体性观念,这些都唤醒了人的主体意识,导致了文学的“向内转”。
 
  80年代中后期残雪、余华等先锋派作家的迅速崛起,使得现代主义小说在一度盛行,与主流意识形态关注国家等宏观叙事不同的是,深受精神分析学说影响下的现代主义小说以人为本位,反思社会对人的种种压抑,否定社会强加给人的种种物质上的外在力量。它以人的生物性作为人的本体所在,重视人内心世界的无意识,认为人是由本能的、盲目的无意识力量所支配着。其中残雪的《山上的小屋》是代表作品之一。
 
  残雪是当代文坛一位很重要的作家,她从70年代末开始接触西方现代派文学,接触了精神分析学说,持续一段时间的解读活动后开始进行创作,并以独有的形式展示在大家面前。
 
  《山上的小屋》是残雪于1985年公开发表的第一篇作品,它采用梦幻叙述手法,从无意识层面开掘人物生存本相,以一种丑恶意象的堆积突显外在世界对于人的压迫,展示了人自身的丑陋与绝望。该小说以看似混乱的逻辑、不知所云的呓语、纷杂的象征和隐喻向我们展示了一种内心的真实。表现了作家对人的生存处境的思考与关注。精神分析学说包含丰富的内涵,本文试图分析无意识理论在《山上的小屋》的运用。
 
  “精神分析学最重要的发现是无意识的概念,它是精神分析学的不可动摇的基石。”对于无意识的探索,弗洛伊德享受开山鼻祖之功。弗洛伊德认为人的心理可以分为无意识、前意识和意识三个层面。在弗洛伊德看来,“意识在我们内心仅占据极少的内容,在大多数情况下,大部分被我们称之为意识知识的东西都长期地潜伏着,也就是说,都是潜意识的。”无意识属于本能,属于非理性意识,是一种具有极大能量的心理要素。但由于主体的意识和无意识是彼此对立的关系,即无意识心理的内容是无法为理性主体所接受的,主体早已在自己内心习惯性地对它给予了压制,它从来不会被允许直接浮现到意识的层面。考虑到主体的心理健康,它又必须冲破主体的心理限制,这样才能让主体的心理处于一个平衡状态。因此,无意识只能采取伪装的、隐喻或象征的方式来表现。这样,它在文学作品中经常表现为如梦幻、玩笑、口误、诙谐等。这无疑给文学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山上的小屋》描写的是一个富于个人体验性的梦幻世界,充斥着无意识的纯粹梦幻叙述。文中的“我”、父亲、母亲和小妹,无不表现出无意识状态下的狂躁、妄想、迫害、冷漠、幻听、猜忌、不安等等。“我”是一个患有精神强迫症的人,每天夜里,除了“我”之外,没有其他人能看见山上的小屋。但是当“我”爬上山去,却怎么也看不见那座小屋,看到的只是一座荒山,没有任何人。每天晚上,“我”都习惯性地发疯般地不停地清理抽屉,清理工作似乎永远也不会结束;父亲仅仅因为二十年前一把剪刀掉进了井里,他为此终日烦恼,一到深夜他就变成了一只悲哀嚎叫的狼,他的眼睛也变成了一只狼眼;母亲不喜欢女儿清理抽屉,因为清理抽屉的声音以及女儿房间的灯光会使她发疯,以至于她甚至想弄断女儿的胳膊;唯一看似正常的小妹却老是喜欢窥视他人,还扮演着传声筒的角色。这个封闭环境下的一家人,没有一个是正常的,每个人都生活在极度的猜疑和妄想之中。
 
  弗洛伊德认为,无意识的作用在一些边缘性行为、语言和心理中大量存在。在表现人的无意识心理的小说中,人的行为与语言都显得比较怪异,甚至不合常情,这恰是无意识主体存在的方式。就如同“我”这一家人行为的怪诞,语言的不合常情。在这类小说中,隐喻和象征手法运用得极多。
 
  《山上的小屋》中的幻象说明人是被动地处于已经丧失了对外在世界评价的世界之中。人自身也已经失去了对自我的认知和评价。“我”的行为把这个问题表现得极为隐晦——“我”永远都在整理抽屉与抽屉里的东西总是混乱或遗失,互相悖论的行径互相纠缠反复出现,已经成为一对意象构成了小说的一个基本隐喻。它隐喻着我们因为丧失而已经迷乱的内心世界,遗失的缺憾成为我们内心的虚空和隐痛而令人难以接受。这也使得仅剩的东西更显得弥足珍贵,尽管在小说中那只是“几只死蛾子、死蜻蜓”之类的“死尸”。这样,“山上的小屋”和“整理抽屉”,便是作为外在世界与内心世界的隐喻成为小说的重要意象而存在并重复出现,隐喻着现代人的自我迷失与内在焦虑。
 
  《山上的小屋》创作于80年代中期,透露了残雪对于“文革”黑暗社会的记忆。它建构了一个魔幻般的世界,象征着从1957年“反右”运动到“文化”中的人和事。1957年,残雪的父亲被打成“右派”,此后20年,整个家庭陷入政治和经济的困扰之中。这段日子对于残雪来说是刻骨铭心的。家中所有人都具有狼的本性,像幽灵一样互相窥视,每个人都疯了。
 
  无意识心理始终是每个人的主导心理,所以,我们看到残雪小说塑造了一个独特的心灵世界。它表现为个体的封闭、绝望和坚持于这种状态的无可改变的固执。在这里,人与人的关系是奇特的,他们无法沟通,不能交流,互相敌视,相互陷害。“我”、小妹、父母之间,每个人都在偷窥他人,防备他人,甚至陷害他人。母亲恶狠狠地盯着“我”的后脑勺,以致“我”头皮上被她盯的那块地方就发麻,而且肿起来;“我”在井边挖麻石,父母就簌簌发抖,像被悬到了半空;北风吹,“我”脸上紫一块蓝一块,胃里面结出了小小的冰块;“我”房间里的灯光使父亲动过自杀的念头以及小妹的告密等等。
 
  由这样一些人际关系组成的世界,就成了一个主观的、变形的、恐怖的世界。这是一个隐喻性和象征性的世界。通过与理性世界的对比,寄托着作家对现实人和社会现实的双重失望。在这个世界里,人人都在窥视他人,偷看“我”上山;而“我”偷看他们埋“我”的东西;每个人都没有自己独立的生存空间,每个人都是孤独的,都是丑恶的。这样的生存状态无疑暴露了人类的困境,也暴露了人自身的弱点、人性的丑陋、人的精神世界的危机和内心深处的恐惧和绝望,这无疑是残雪对“文革”时期生存状况的真实反映。在这样一个充满着猜疑的世界里生存,人必然对现实感到厌恶,从而会将自己对于美好的理想寄托在一些东西上面,“山上的小屋”恰好承担了这样一种角色,它象征着作者对于美好的精神世界的追求。
 
  “山上的小屋”是一个虚幻的世界,它并不存在,仅仅存在于“我”的幻想中。但这是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自由空间。“山上的小屋”是“我”想要探究的地方。“我”多次跑到到山上找寻小屋时,“我”被“白色”笼罩,小屋无迹可寻;但是当“我”老老实实“坐在围椅里面,把双手平放在膝头上”时,那小屋又很清晰,可见“我”对小屋的追寻是多么地执著。
 
  总之,想象、虚构和虚拟都是无意识的表现与宣泄,这种活动满足了我们人类的潜在欲望。《山上的小屋》中,残雪通过运用无意识理论,设置一系列虚幻的想象为我们营建了一个梦魇般的世界,寄寓了作者对于现实生活的思考。
 
  参考文献:
 
  [1]刘智跃:《颓圮的边界与生命的回响——精神分析说学与新时期小说》,社会科学出版社,2008年7月。
 
  [2]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引论》,高觉敷译,商务印书馆2009年版。
 
  [3]残雪:《山上的小屋》,人民文学,1985年8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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